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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January 21, 2008

安静,安宁,安详,安息。

凌晨六点多就接到妈妈的电话,但对着电脑发呆到四点,两小时睡眠所累积的精神,是不足以撑过那两小时的路程的。想起床但办不到,所以头脑空空地又晕了过去。 回到家已下午两点多了,我以为我迟了很多,怎料到我依然像以前那样莫名其妙地得了第一。家里的情景回到了我小学六年级的某天,但却没有哀伤弥漫着。或许这是已预料到的,一切都好像理所当然似的,家里只是有点安静地在等待大家回来。


我心里累赘的愧疚已太多太多了,这只是其中的一些。是我太过地追求完美吧?又或者我真的有着太多应该做的,却全都没做到。我很想能在好人排行榜内占有一席之位,但很明显的,我只是个演戏技巧不够纯熟的伪君子。就接受自己的冷血吧,或拿一些比我更冷血的人来比较,这样或许我会觉得好过点。何必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呢?只要沉溺在物质上的享受,我的人生一样可以很精彩。


这应该是追思追悔的时候,但我却不断看着铁帐篷的构造及接驳,我应该是快被那几百公斤重的final year project给压疯了。拜一就该要订购材料了,已迟了一个多月。但现已不可能办到了,而正好有这为借口再多拖一下了,我果然很懂得逃避,也很卑鄙。我好想放弃,我真的背负不起这重担,也不知毕业有什么意义。能否让我发挥所长,彻底地逃避一切呢?我只想要得到片刻的安宁。


原来,我家的男丁单薄得很,来个男左女右,就已不言而喻了。我已升级为罗家的第二代,加上个“至少三代的单传”,所以家人都得空借题说我责任重大,Zzzz….。我害自己就好了,我真的不想再害人了。不是说男女平等吗?那第三代已开始逐渐地旺盛了,现已两男一女。没人会明白我的,而明白我的已不相信我了,那唯有保持沉默吧。


我听不明白的语言配上重复的节奏,这仪式是我所不理解的,就像我不理解我自己一样。但好像已简化了,没印象中的辛苦。比较明显的,反而是商业化的侵蚀,让我相信,钱或许就是人生的一切。胜败、幸福潦倒,甚至生死,和钱都有着摆脱不了的关系。最后一面,我只用了不超过半秒的时间。不是因为害怕,只是我要巩固我的无所谓,所以就让一切都无所谓吧。是自我安慰吗?又或者我开始习惯乐观地去感受思考,但也很可能是真的,我的第八感告诉我,他是很安详的。


没有哭泣,也没有很多的来宾。或许人的善忘及刻意遗忘是好的,因为记挂着曾经的感动及恩情,只会带来无谓的泪与伤悲。悔恨是无聊的,也毫无实际作用,倒不如将一切都忘了,把一切都了了,好让生活能继续。但是,放开了双手才发觉,感情已渗透进血液中窜流全身,成了冷血中的一股暖流。因此,伤感、悔恨,已无法轻易地摆脱。试图让自己变得绝对冷漠的我,看来又再一次习惯性地失败。


2008年1月19日,公公-罗官友,在凌晨六时多与世长辞,享寿八十有六。请原谅我的不孝、我的无能、我的冷漠。公公,希望你安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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